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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狂幫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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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天邊,被襯映出一片光亮,直升機呼嘯著盤旋,喊聲殺聲不絕於耳。

河岸邊,老大心癢難搔,恨不得立刻就沖回村子去大殺四方。

小南猶如木頭一樣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唯有握刀的手偶爾揚起一下,刀尖帶出寒風凜冽。

常雲飛驕躁不安的在岸邊走來走去,似乎在驅散寒氣,又似乎在驅逐自家的焦慮感!

杜野坐在石板上,像是釣魚的姜太公,充滿了悠然自得的氣息!

河不是小河,但也不是大河,靜悄悄的,只有冬天裏節奏變緩的水流聲。在夜裏,分外顯出幾分幽靜的雅意。

杜野若有所感,稍感驚詫,卻又立刻隱去不見,沈聲道:“他們到了!”

老大騰的一下站起來,甚至引得寒風都為之一陣激烈波動:“在哪裏!”

“下面!”杜野瞇著眼睛,沖河流努嘴:“他們在提前適應地獄的環境!”這話,可真夠刻薄的。

不過,冬天還下水,就算武林人也是吃不消的。固然有些人運轉內力可以勉強禦寒,但也只是勉強,而這內力也經不住這般消耗法。所以,就算是武林人,冬天也不會好過的,尤其是像江家,本身內功就如同制冷機器了,冬天大概成冰棍了。

杜野制止了老大試圖跳下河的舉動:“小南,阿飛,你們下去,把他們逼出來!”河中的劫匪既是運內力禦寒,杜野自然感覺到外洩的氣息,知道河中只有三人。

“你不下去?”常雲飛突然覺得自家是不是著了杜野的道,沒理由杜野不下去,而他得下這寒冷的水流裏。

“我要感冒的!”杜野搖搖頭,開什麽玩笑,以他的身板,要是真下去了,估計出水面就只能送醫院了。

常雲飛郁郁的白了杜野一眼,將長發束緊,然後溜到河邊,伸腿下去,臉色立刻變了,牙關得得的發抖。

小南試了試水,將衣服除下,露出一身漂亮而結實的肌肉,哧溜一下滑進水裏。杜野和老大的目光同時投來,常雲飛尷尬得要命,用某種綁著鐵塊,形同自殺的方式沈進水裏……

杜野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目光從河流移到焦急的老大面上:“其實你不必參與的,為什麽。”

老大楞了楞,望著杜野打量了半天。在這幾天裏,杜野說話不多,私下的聊天也幾乎沒有。這時杜野一開口,他就覺得,現在的杜野,好像跟幾個月前的杜野有了變化:“你好像有點不一樣!”

他很難形容到底是什麽改變,如果以前杜野就是一個學生的氣質和口氣,那現在似乎學生氣已經消失了,剩下的是一種令他悸動的氣息。

老大是不必參與,他知道,他當然知道。有特事處嘛,分工合作,各司其職嘛!

但他就是不服,非常不服,他們是警察,他們才是警察。特事處不是,雖然特事處無論是名義還是隸屬都是警察部門,但所有警察都知道,特事處什麽都是,就不可能是警察。

憑什麽警方每一次都要為特事處打下手,憑什麽要為特事處收拾殘局,憑什麽特事處可以對警察呼來喚去,最後抓捕犯人的時候卻把警方當夜壺一樣踢開。他們不是後媽生的,抓犯人是他們的責任,不論什麽犯人。

“我們只想證明,沒有特事處,我們也可以做得很好。”老大的語氣中很罕見的沒有激憤,但是,他卻望著天邊。在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九年前,想起了當年所有參與那件案子的警察,和他一樣都憤怒都被羞辱的警察:“我們要洗刷九年前的恥辱!”

杜野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老大的聲音很低,但他卻覺得像是幾十人甚至幾百人在一起從心底發出最深最憤怒的吶喊。

他突然明白了,長長的嘆了口氣。也許老大他們是為了洗刷恥辱,但更多的,還是為了榮譽感,屬於每一個警察的榮譽感。

特事處剝奪了警方抓捕武林犯人的職責,這就意味著硬生生剝奪掉警方的尊嚴。

盡管特事處也隸屬公安部,也屬於名義上的警察,但老大他們顯然沒有把特事處認為是同一個部分的同僚。就像是美國各州警方,對FBI的不滿不忿。

轟一聲悶響,河面水花飛濺,激起三四丈高,在漆黑的夜裏,簡直就如同妖怪出世一樣可怕。

河面發出咕嚕咕嚕的氣泡水聲,一會,猛然之間又是一道直沖天空的巨大水花爆炸而開。

一個黑色的背包與一個人影轟然飛上半空中!

杜野腳尖力點地面,雙腿連踢,閃電一般使出流光術,嗖的一下在空中留下一道幽幽殘影。

那人影武功倒真是不凡,被擊飛上來,竟還有餘力行一擊!呼的一下,所有水花驀然間似乎遇到了一張大油布,被震得紛紛落了下去。

但是,杜野卻是淩空扭動腰肢,詭異而不可思議的從一個斜下角度鉆下再躍起。眨眼之間,已是出現在這人身後:“斷玉手!”

夜空之中,散發著金芒的手格外鮮艷,飛濺的水花折射出一道道淺淺的光澤。

這人駭然欲絕,只覺得右臂傳來鉆心般劇痛,幾乎痛得暈了過去。還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對掌的右手傳來一股巨力,一個小巧的繩子玩意套在他的手腕上,轟的一聲被擊飛出去,又立刻被生生的拽著甩到岸上。

躍到岸邊,杜野滿意的笑了,精修之境果然與以前相比有著本質的分別。這就像是配合以完美的動力系統之後,再加上了航空汽油,自然威力倍增。

天空中,背包似為先前的激鬥而震破,灑落了漫天的紅色,落在河中,緩緩隨著水流而去。

常雲飛狼狽不堪的與小南各拖著一條屍體走上岸,一上岸,常雲飛就瞥了小南一眼:“他的刀法,好快好狠!”

“多快多狠?”杜野輕輕一笑,小南習慣在各種惡劣環境下練刀,水裏自然也是練過的。如果旁人在水裏十成只能發揮五成,小南起碼可以發揮八成。

點住唯一活口的穴道,制住武功止住血,杜野很不講究的像流氓一般蹲下來:“說吧!”

這位被捕的家夥便如同地下黨一樣,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杜野嘿嘿一笑,真以為自家是地下黨了不成!

還來不及動手拷問,老大一腳飛踢過來,將這家夥踢得在地上滾了幾圈。老大憤怒的跳去過抓起來就是劈裏啪啦一陣耳光狂抽過去:“這是老三的,這是老王的……”

嘆了口氣,杜野默不作聲,看著情緒激蕩的老大。九年前楚赤案,到底為警方帶去了怎樣的創傷啊!

狂抽半天,疑犯的牙齒被打掉了,一張老臉腫得跟面包似的,吐出幾顆斷牙,羞憤欲絕。

杜野見老大停手了,才走過去拎住這家夥:“說吧!”

“哼!”

“說吧!”

“說什麽,說你XXX……”

“說吧!”杜野不斷重覆這兩個字,平靜下來的老大驚詫的望著杜野,如此的拷問方法,還真是難得一見呢。

杜野拿起疑犯的手,金芒在右手浮現,動作輕柔的削掉一根手指:“說吧!”

“說你娘!”不得不說,正常情況下,武林人的確要遠遠比普通人硬氣許多。不過,通常武林人吃的苦頭也遠遠大於普通人。

又是一根手指掉在地上,仍然是兩個簡單的字:“說吧!”

當只剩下兩根手指的時候,疑犯崩潰了:“你他媽到底要我說什麽,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說吧!”杜野的語氣依然平靜,甚至仍然但著一點點溫柔的笑容,但手上卻絲毫不溫柔的再削掉一根手指。

“我說我說……”這種拷問方法勝在蠻橫不講道理,一般人通常是抵擋不住的,疑犯崩潰的大喊著招供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末了,還惡狠狠的加上一句:“你死定了,我們狂幫後人一定不會放過你!”

“狂幫?有意思!”杜野眼睛驟然一亮,如同那夜晚的光芒一樣,揮手之間,疑犯脖子上出現一道血痕,身形一歪倒了下去。

狂幫,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到過!

杜野苦苦思索著,老大和常雲飛卻呆呆的瞧著他,面色變幻。

“我想起來了!原來是狂幫!”在杜野聽到的鄭西樓故事裏,狂幫和被冤枉的長白派,都被當時的武林人徹底趕盡殺絕。只不過,當時的狂幫,是真正的投靠了日本人。

看來,狂幫有人僥幸逃生了。杜野抿嘴輕笑不已,如果狂幫沒有死絕,長白呢?齊天呢?

事隔近百年,這人還死死記住狂幫後人的身份,甚至還似乎成了一個組織,足見這群人沒有忘記過去的事。而這,就必然有一件事令他們死死記住,必然有一個目標和宗旨使這群人聚在一起。

還有什麽比報仇雪恨更偉大的目標和宗旨呢?

天梭本身註意到劫匪試圖通過河流逃走,只是沒料到劫匪預備了潛水裝備。自然的,他也派了人過來追,遠遠的聽到了打鬥聲,趕過來便見到了杜野四人。

再見天梭的時候,他正在大發雷霆。杜野笑了,看來天梭果然留了活口,而且也知道還有七人化裝後混出去了。

轉過身見到杜野的微笑,天梭的情緒不知為何,緩和了一些,平靜的將任務布置下去。轉過面來盯了杜野半晌,用力點頭:“你對了,劫匪不止十人,還有幕後首腦!”

“十五名劫匪,其中為首的是楚狂淵,他們當中有人是狂幫後代!”杜野的笑容在寒冷的夜裏,仿佛為大家帶來了一絲暖意:“之前我的電話遺失,忘了你的號碼,打給發短信的電話,提醒過你們這是陷阱,對方有辦法逃走,怎麽你沒聽到?”

“狂幫後代!”天梭楞了一下,丁和腦子靈活,在一旁提醒。天梭面色沈下,掃視一周:“是誰接過他的電話,卻沒把他的留言告訴我……”

這一夜,參與行動的警方與武警人數高達四位數,參與圍捕的武林人,也不低於五百,卻生生被劫匪給逃走了一半。

若不是杜野四人截住,怕是連一半都沒能留下來。

怨不得天梭勃然大怒,怨不得遠在北京的部長要打電話來一陣痛斥。

沒辦法,擺出了那麽大的陣仗,卻只有一點微薄收獲,那對自家的士氣是產生了沈痛的打擊。但更多的壓力,還是來自於外界。

首先警方與武警兩重防線,將所有記者封鎖住不許進去。這本身就激怒了不少記者,然後,當夜得知警方的圍捕任務沒有徹底完成,還是走掉了幾名劫匪的時候,各大媒體頓時幸災樂禍的大肆抨擊這次行動的指揮者。

天梭才不在意外界的輿論如何,輿論再如何也理不到武林的事。可部長卻不得不在乎,所以,這一通訓斥是再所難免。

天梭真正憂慮的是,對方這一逃走,若是隱蔽行蹤的話,那又會如何!

要知道,穿警服化裝逃走的七人當中,有三人是警方沒有資料的。從口供來判斷,那三人的武功明顯要高於其他人,當日特事處十二高手,就因為了他們,才可以一一擊殺。

如果這三人,將其他四人做掉,那就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是誰,到底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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